第9章（2 / 3）

道什么原因，莫柠竟有点同情他。崔茯苓拿出自己的手帕给梁振刚擦眼泪鼻涕，她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，毫不掩饰地撇撇嘴角，将自己的轻蔑表现得淋漓尽致。莫柠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未免太冷酷了。

&esp;&esp;面对一个情绪崩溃，而且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的人，莫柠不打算继续询问，而是立刻转移目标，说：“崔小姐，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？”

&esp;&esp;崔茯苓长出一口气，嫌恶地瞥了梁振刚一眼，说：“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听他说的。他八号——就是真棋无故旷班的前一天——和真棋吵了一架。”

&esp;&esp;莫柠等着，崔茯苓也等着，两人愣是互相看了好一会儿。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莫柠原本以为崔茯苓回自己说出原因，现在不得不有此一问，她感到有点尴尬。

&esp;&esp;“他又失业了。”崔茯苓怅然地摇摇头，说，“这已经是我们帮他找的第四份工作了。我们托了很多人情，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帮他找到这份工作。这是一份负责家具厂巡视的工作，只需要他每天监督工人，不让他们偷懒就行。工作轻松，每个月有500华元工资，待遇已经很优厚了。可还是被他搞砸了。”崔茯苓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子，反而有了些温情。

&esp;&esp;“什么家具厂？”

&esp;&esp;“一马平川。”

&esp;&esp;“马平川？”

&esp;&esp;莫柠其实是自言自语，但崔茯苓很快接了话，“你也听说过这人？”

&esp;&esp;“略有耳闻，听说是个很有魄力的人。出身名门，却面临家道中落，只能下海打拼，最后白手起家，前段时间好像还得了个什么奖？”莫柠装出冥思苦想的样子。

&esp;&esp;“不是得奖，而是他办了一个‘平川奖学金’，用以资助学业有成的寒门子弟完成大学学业。”崔茯苓兴冲冲地说。

&esp;&esp;“哦！正是！马先生真是有兼济天下的胸怀。”莫柠漫不经心地说，“崔小姐和马先生相熟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他常来花舞捧我的场。”言外之意大概是不熟，但马平川对我有意思。

&esp;&esp;“哦！我没记错的话，上次陈宏的事情也是马先生帮忙摆平的吧！”

&esp;&esp;“正是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我们这位马先生究竟是对崔茯苓有意思还是对梁真棋有意思，还需要认真探讨一下哩！”莫柠暗自想道。突然一个不详的念头在莫柠脑海中浮现——崔茯苓嫉妒成恨……

&esp;&esp;莫柠摇摇头，把这个毫无根据的臆测从脑海中驱逐出去。

&esp;&esp;一事无成的弟弟，心思缜密的闺蜜，还有一个腰缠万贯的有钱老男人——他的年纪足够给她当爸爸了，感觉就像是烂俗的“麻雀变凤凰”的故事。

&esp;&esp;“高信，城南孤儿院在哪里？”

&esp;&esp;“城南孤儿院已经没有了。”高信坐在莫柠对面，“战争爆发之后，事情变得艰难起来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去查一查，看还能不能找到以前孤儿院的人。”

&esp;&esp;“嗯。”高信倏地起身，“还有什么吩咐吗？”

&esp;&esp;莫柠沉默地摇摇头，高信走出会客室，轻轻地关上门。毫无缘由，莫柠一点儿都不紧张，在她的心里深处已经有了一个想法，虽然她还没有清晰意识到这个想法，但它已经对她的行动产生了影响。

&esp;&esp;快到十一点的时候，高信打电话到波罗别墅；莫柠还在会议室，而且就在电话机旁边，她拿起听筒。

&esp;&esp;“少爷——”高信的声音带着点喘气。

&esp;&esp;“嗯？”

&esp;&esp;莫柠放下手上的《茶花女》——从梁真棋公寓拿回来的那本——书桌上还有另一本——莫柠的珍藏；莫柠的《茶花女》比梁真棋的《茶花女》品相好很多，虽然梁真棋的那本没什么大瑕疵，可两本书放在一起——一本暗淡泛黄，一本光鲜亮丽，很直接地表现出彼此主人的巨大差别。

&esp;&esp;“我要到石马村走一趟，要晚一点才能回去，您下午要出去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没关系。调查得怎么样？”

&esp;&esp;“查到城南孤儿院的清洁工住在石马村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干得不错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那先这样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！”莫柠挂断了电话，她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，她需要打两个电话，时间都不太合适——快到饭店了，给谁打电话其实都不合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