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痕消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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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抚过书页上冰冷而确凿的字句,那些记载帝国倾覆、王都陷落的文字,无声地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。

伊莉丝怔怔地看着,心中一时五味杂陈。

其实,早在艾尔瓦德醒来时,就已是最明确的答案,只是心底终究存着一丝渺茫的希冀,以为自己在过去时空抽离前,对卡森那句近乎僭越的提醒,总能激起些许涟漪,改变哪怕一丁点既定的流向。

终究是徒劳。

“那我哥哥他……”她抬眸,望向身侧的卡斯帕,声音轻得仿佛一触即碎。

不同于最初穿越时,“卡森”于她而言不过是个陌生的符号。经过那段短暂却真实的相处,记忆中那个总会为她披上外衣、眼底含着温润笑意的男人,此刻想起他注定的结局,心口便泛起一阵真切的闷痛,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。

卡斯帕早已从她口中知晓了那段离奇过往,面对这残酷的求证,他罕见地迟疑了。

睫毛微垂,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半晌,他才斟酌着开口:“他在最后的混乱中……身负重伤……”

话语委婉,但那未尽的意味,已如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她。

“……我知道了。”伊莉丝缓缓吁出一口气,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沉甸甸的滞闷尽数排出。她的语气异常平静,平静得近乎空洞。

“说起来,”她忽然侧过身,像是要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气氛,伸手轻轻捋过卡斯帕额前几缕银白的发丝,唇角努力牵起一个浅淡的弧度,“怎么看,都觉得还是你从前黑发的样子更顺眼。这层伪装,也是时候卸下了,你现在可以……只做你自己了。”

男人顺势握住她微凉的手,垂首,将一个极尽珍重的吻烙在她柔软的掌心,低沉地应了一声:“好。”

短暂的沉默后,伊莉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眉头微蹙:“对了,玛基拉……他还在城堡里吗?”

那个恶魔,在她昏迷期间竟一次也未曾现身。先前信誓旦旦说着诅咒与灵魂契约,声称唯有灰飞烟灭方能解除,如今倒好,连影子都不见一个。

思及此,一丝极淡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气闷,悄然掠过心间。

“谁?”卡斯帕抬起那双绯红的眼眸,里面盛满了纯粹的疑惑。

伊莉丝一怔,以为是自已说得不够清楚,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:“玛基拉。”

然而,那个名字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,在空气中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,便彻底消弭。

无论她如何尝试,“玛基拉”这三个字,竟无法被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听闻。

名字不行,那身份呢?他还顶着一个画师的皮囊!

“我是说……那个画师,”她急忙换了一种方式,“他还留在城堡里吗?”

“画师?”卡斯帕的眉头蹙得更紧,困惑之色愈浓,“城堡里何时请过画师?”

怎么可能!

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,席卷全身,几乎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。

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型。

她猛地抽回手,几乎是踉跄着扑到梳妆台前,粗暴地扯开肩头的衣物,扭身对着镜中那片光洁的肌肤望去——

瞳孔骤然收缩。

没有了。

那个曾经如同活物般盘踞在她肩背、时而灼烫提醒着其存在的蛇形纹身,消失了。干干净净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可是……在她意识沉入那片混乱的黑暗前,分明听到了玛基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,呼唤着她的名字,提醒她那并非真实……

难道那也只是绝望中的幻觉?

可现在这又该如何解释?那个人,那个恶魔,他存在过的一切痕迹,都被一只无形的手,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了?

“怎么了?”卡斯帕担忧地跟上,目光仔细巡睃着她裸露的肩头,那里的肌肤细腻完好,并无异状,“是这里不舒服?”

玛基拉……他真的……就这样消失了?

伊莉丝怅然地摇了摇头,默然将衣物拢好,心底空落落的一片。

为什么会这样?帝国的覆灭似乎印证了她无力改变历史长河的主流,可玛基拉的消失,却又像一个突兀的断点,昭示着某些事情确实因她而不同。这究竟是她在无意中触发了什么,还是说……这从头至尾,都只是那个恶劣的恶魔,一场精心编织的、以她为乐子的玩笑?

“昏迷之前……我究竟是怎么受的伤?”她转向卡斯帕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,想要抓住一点可靠的线索。

提及那晚,卡斯帕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而压抑。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眸底翻涌着深切的痛楚与自责:“那晚与兄弟会联合行动,我们清理掉圣殿骑士团的阻碍赶回时,你已不见了踪影……等最终找到你,你已是……”后面的话哽在喉间,难以成言。

只要一想到她曾独自面对险境,重伤濒死,那股几乎能摧毁一切的愤怒与悔恨便几乎将他吞噬。“都是我的错,若我当时未曾离开你身边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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